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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约而不简单散文中的空镜头

来源:镜头 时间:2023/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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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何谓空镜头

“空镜头”其实是来自于电影中的术语。

影视剧中,一些特别惨烈的战争场面,我们往往是看不到的。而是随着镜头慢慢上移,直到天空出现,然后几缕青烟缓缓飘过白云。导演为什么不把最血腥的场面展示给观众看呢?其实,这是电影拍摄时常用的空镜头手法,它既可以避免因血腥镜头给观众带来的不适感,又可以给观众留下想象的空间。这就是空镜头的魅力。

年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曾获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在这部影片中,余占鳌和九二有一段在高粱地的激情戏。激情过后,导演并没有展示激情过后两人凌乱不堪的场面,而是巧妙地利用了空镜头,把场面慢慢放大到整个高粱地,高粱地通红一片占据整个天空。它给观众留下的却是:影已尽,而味有余。

02散文中的空镜头

下面谈谈什么是空镜头,所谓的空镜头就是描绘一段只有景色没有人物的画面。

它在散文中有着介绍时空背景、烘托环境氛围、刻画人物个性、抒发人物情感、创设起伏波折、表现作者倾向,以及暗示、象征、隐喻(暗喻)等功能。

根据描写方法的不同可分为写实空镜头和写意空镜头。写实空镜头是指真实地表现周围的环境;写意空镜头是人物眼中或心理上被刻意渲染的景物。空镜头有写景与写物之分,前者通称风景镜头,往往用全景或远景表现;后者又称“细节描写”,一般采用近景或特写。

龙应台就是一位善用空镜头的高手,请看《目送》中的几处空镜头。

1.《为谁》一文中,长大了的安德烈教“我”做菜,“我”认真学着,甚至不去接电话,想着以后如何做给儿子吃。文章嵌入这样一个空镜头:

是秋天,海风徐徐地吹,一枚浓稠蛋黄似的月亮在海面上升起。

接下去文章是这样结尾的:

我说:“好,我学会了,以后可以做给你吃了。”儿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认认真真地说:“我不是要你做给我吃。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要你学会以后做给你自己吃。

此处的“空镜头”,是写意空镜头,像是嵌入一个停顿,或者是一个铺垫,而后忽然反转一笔,令读者耳目一新。母子情深,令读者为之一振。

2.《散步》中写作者夜里照顾老年痴呆的母亲,看到母亲一番躁动和幻觉之后,陪母亲散步时的夜景。此时有一处空镜头:

冬夜的街,很黑,犬吠声自远处幽幽传来,听起来像呜咽,在解释一个说不清的痛处。

此处的“空镜头”,是写实空镜头,既有画面,也有声音,写出了作者面对痴呆的母亲,无限酸楚无限悲凉的内心世界。

3.《共老》一文,写同胞兄弟独有的感情和默契,读之令人潸然。在结尾,作者这样写道:

南美洲有一种树——雨树,树冠巨大圆满如罩钟,从树冠一端到另一端可以有三十米之遥。阴天或夜间,细叶合拢,雨,直直自叶隙落下,所以叶冠虽巨大且密,树底的小草,却茵茵然葱绿。

此处的特写镜头,虽为写实,实则隐喻,写出了同树同根相守相望的兄弟之情。

《呼兰河传》中也有这样的空镜头。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是那么的自由。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只是天空蓝悠悠的,又高又远。

——萧红《呼兰河传》

最后一句空镜头,把少年时的萧红目光引导了园子之外,也喻指萧红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憧憬。看似闲散一笔,其实涵义隽永。

03文学作品中的无意之景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删稿.十》说:“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有时为了用景物衬托人物心情、烘托气氛,作者会刻意进行景物刻画。借景抒情、寓情与景。大篇幅的景物描写固然重要,但是有时看似无意之景却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所有的景物描写都是为了表达感情的需要。无意之景也是如此。其实,这里的无意之景也可以看作电影中的“空镜头”

这就像美女画了一个精致的装束。最后在头上镶了一个蓝色或红色的蝴蝶结,远远望去“万花丛中一点红”特别显眼、好看,这往往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历代文学家皆是用无意之景的高手。

现当代文学大家鲁迅先生就是善用无意之景的大师级人物。不仅会用,而且用的十分巧妙、传神。请看:

“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一九一九年四月。”

医院的走廊里一个患者,病情很重,却又无人陪伴。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坐在走廊里等待着看病。这时候为了衬托病人的孤单,可以用其他病人有人相陪来衬托病人的孤单。如果单纯描写走廊里时钟的转动,或者描写窗外树干上一只鸟儿静静地站在枝头,则效果更好。或者其他病人都不写,只需描写走廊里一个女子皮鞋踏地发出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发出的声音。

史铁生《合欢树》结尾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到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看似无意之景,其实表达了对母亲的怀念。

同样《秋天的怀念》结尾也是如此。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看似无意所写的秋天之景也是表达了对母亲的思念和对妹妹相依为命的温暖。

归有光《项脊轩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看似不经意之间的一句环境描写,却表达出归有光对妻子撕心裂肺的思念。

《梅花魂》结尾写法也是如此。“多少年过去了,我每次看到外祖父珍藏的这幅梅花图和给我的手绢,就想到,这不只是花,而且是身在异国的华侨老人一颗眷恋祖国的心。梅花魂:梅花那不屈的灵魂和他的寒梅傲雪坚定的意志”

作者行文某篇都是在表达对祖国的思念之情。结尾还不过瘾,还不足以表达内心之情,看似无意其实有意再来一笔。表达思念情谊,意犹未尽。

从以上文章看来,很多都是在文章最后,使用无意之景。所起到的效果,基本都是表达思念之情、烘托氛围、暗示文章人物的命运。

总之,不管是电影中的空镜头还是散文中的无意之景,在作品表达中都起到巨大作用。如果能够进行合理使用,将会为你的文中增色不少。

名师推荐书目:

1.萧红《呼兰河传》

2.龙应台《目送》

3.莫言《红高粱》

4.张艺谋电影《红高粱》

我的创作:

任选一段话,请使用无意之景来写一段话。

1、医院走廊里,请用无意之景来写一个病人的孤独。

2、教室里,请用无意之景来写教室里的安静。3、集市上,请用无意之景来写集市的一角的热闹。

4、一场大战后,请用无意之景来写大战之后战场上的残酷。

5、一件老物件,请用无用之景表达思念。

6、考试惨败,请用无用之景来暗示人物的命运。

学生作品:

试卷带回家那晚

作者:周欣葶

家,仿佛是那样的遥远,在金色余晖的照映下,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夕阳渐渐沉入了地平线,黑暮也织上了天空,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激动在胸中跳动,月光是那样的柔美。在银光的伴随下走进家门,走进了我期盼的天地。

家中柔和的灯光,茶几上盛开的鲜花,我抽出了满分的试卷放在了旁边,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

钥匙转动声从来没有这样动听过,赞扬声、鼓励声此起彼伏。

“真棒,希望以后能一直保持下去!”妈妈看着我,慈祥地说,“快去吧。”

我点点头,回到了房间。

那晚----

试卷带回家那晚......

宁静的夜晚,青蛙在呱呱的叫,蝉也在演奏着一支支优美动听的歌曲。房子里传出愤怒的声音:“这次怎么考那么差,是不是大意

了。”“没有,这次试卷是真的很难。”我和妈妈的争吵时回荡在寂静的小区中。这天,我把刚考好的试卷送到了妈妈的手中,拿到试卷的2秒后,她的神态变得严肃起来,询问我这次为什么没上90分,我没吭声,拿着试卷,走进房间,在皎洁的月光下静静的沉思着,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开始“沙沙”地唱歌,使我的心情缓解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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