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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是怎样炼成的探寻湖南文艺经典背

来源:镜头 时间:2022/12/30

湖南日报·华声在线记者邓正可

今年5月,由芒果影视出品,黄琛、蒲维编剧,王伟执导的电视剧《隐秘而伟大》获得第27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中国最佳电视剧、最佳编剧(原创)、最佳摄影提名。该剧年11月开播,上线4天播放量破5亿,收视连续破1,拿下了8.1分的豆瓣高分。

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创办于年,与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中国电视金鹰奖并称为中国电视剧三大奖,每年举办一届。

抗战胜利,在上海弄堂长大的法学院高材生顾耀东(李易峰饰)毕业后,怀揣“匡扶正义,保护百姓”的理想,成为了一名新手警察。然而,顾耀东谈理想被嘲,抓小偷被骂,说真话被打,不仅遭遇警局同僚的排挤打压,还意外卷入共产党地下情报网和国民党警察的激烈斗争中。乱局之下,忠于梦想、信仰正义的顾耀东不得不学会圆滑和伪装,在隐秘之中对抗罪恶。最终,在以夏继成(王泷正饰)与沈青禾(金晨饰)为中坚力量的中共上海地下党警委的帮助和培养下,顾耀东成长为一名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也收获了宝贵的爱情。

随着电视剧入围白玉兰奖,在动画、电视剧领域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蒲维、黄琛夫妇,从职业编剧圈的寂寂无名变得炙手可热。在他们看来,《隐秘而伟大》的突围归因于时间、空间以及人的互相成就。

黄琛

时间着色

年,蒲维和黄琛想要联手写一部男性视角的剧本,跳出传统谍战剧高深莫测的架构,把目光聚焦于烟火生活里的小人物,从小视角进入一个大世界。这个故事里,既有民国乱世的众生百态,也有紧张刺激的悬疑谍战;既有乱世对群体的荼毒,也有良善之家对人性的温养。“人要忠于年轻时的梦想”,以席勒的诗点题,顾耀东这个怀揣梦想的小菜鸟开始有了雏形。

繁复的创作始于平凡的每一天。早晨,蒲维和黄琛把小孩送去幼儿园,回到家用半个上午的时间进入剧本世界。午饭后,夫妻俩正式开工,下班时间不定,写作和讨论可以持续到深夜。

戏剧是人的艺术,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故事真实可信的前提是人物的自洽。从大纲到分集大纲再到初稿,前后近三年的时间,蒲维和黄琛把绝大部分时间用于人物的着色。每个人都有原生家庭,吃五谷杂粮。从平凡走向伟大,不在一夕之间。“他从哪里来,以前是什么样子,他想要什么?”这是蒲维和黄琛探讨最多的问题。如同顾耀东问夏继成“你的起点是什么”。

创作初期,蒲维和黄琛以核心人物顾耀东作为参照,折射出夏继成、赵志勇、沈青禾、丁放等人物,接着填充人物之间的情感、矛盾。有时为了一句台词的精准,蒲维会在黄琛面前过一遍戏瘾。偶尔在深夜灵感乍现,蒲维也顾不得做好先生,只能把熟睡的黄琛叫醒,你一言我一语,把夜熬得精神抖擞。

和顾耀东一样,黄琛是职场的菜鸟,却是生活的老鹰:随时随地观察环境和人,像海绵一样吸收周围的声音。“我喜欢听菜市场的阿姨们聊天,太有意思了,那是编不出来的台词。”《隐秘而伟大》的烟火气大多源于此。

顾耀东一家的一日三餐,福安弄七嘴八舌的小市民,吊儿郎当爱吃烧鸡的夏继成,爱织毛衣围脖的二处队长老李,一心挣钱脱单的警员小喇叭……无论主角还是配角,只有戏份的你多我寡,没有性格的厚此薄彼,为人处世有迹可循,皮囊之下藏着可爱与可恨。

比如剧中刑警二处警员赵志勇,所有人都说他和顾耀东很像,却终究不是一类人。若说他坏,他对母亲孝顺、对朋友仗义,若说他不坏,他为了扭曲的利益为虎作伥越陷越深。正如女作家丁放形容他“懦弱也是另一种作恶”。“只要把人性探究清楚,一个人会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就会情有可原,水到渠成。”蒲维说。

蒲维

野蛮生长

创作初期,蒲维、黄琛没有考虑过剧本要怎么定位,怎么笼络市场,怎么迎合观众,一切随心而动。写到第3集的时候,芒果影视投来了橄榄枝,剧本开始了资本运作。写到20集的时候,一些资方平台的意见陆续传来,黄琛有些慌。幸运的是,芒果影视出品人何谨及时送来了定心丸:无论出于什么考虑,尽量不要干涉编剧的创作。

“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写,对我们来说特别特别重要!自由是保持创作激情的前提。”“如果你提的意见我不认可,又不得不改,那么我会失去思想的翅膀。”对蒲维和黄琛而言,出品方给予的空间是一块丰沃的土壤,没有揠苗助长,也不刻意修剪,《隐秘而伟大》只管野蛮生长。

一部鲜活的作品,不能只靠埋头想象。在出品方的支持下,蒲维、黄琛深入上海实地考察。不仅把所有的博物馆都走了一圈,还查阅了很多的历史书籍、史料,并整理成档。

大到地名街区、政府部门、枪支型号、货币价值,小到户籍证件、栗子蛋糕、橡皮泥、奶糖等小物件,都做到了有据可考。这样一来,不仅高度还原了民国老上海的风土人情,也大大提高了剧本审查的效率。

电视剧《隐秘而伟大》中,李易峰饰演顾耀东。

一个木桶

“随着剧的播出,我愈发感到戏剧是一个木桶,哪一块短了都可能致命。”蒲维认为,一部剧的成功,与剧本、导演、制片、摄影、美术、音乐、剪辑、服装、道具等各个环节都密不可分,而观众是最后一环。

剧中刑警二处新处长钟百鸣,人前是位笑容亲和的绅士,人后是条狠辣残忍的毒蛇。每当他将奶糖剥开送进嘴里一次,观众对他的憎恶就增加一分,仿佛这份甜蜜遭到了玷污。“王伟导演提出为角色增加外化动作或习惯来丰富人物形象。如钟百鸣吃奶糖、王科达喝红酒、警员讲东北话等。”在黄琛眼中,执导过现象级悬疑剧《白夜追凶》的王伟是一个天才。他不仅充分尊重剧本,还提出了很多专业建议,对叙事、表演、风格和细节的把握都极其准确。

“把笔下人物演活,是可遇不可求的事。”黄琛很感谢王泷正、金晨、牛骏峰、施诗等所有演员赋予了人物新的生命。其中最大的惊喜来自李易峰,他甚至改变了自己对“流量”的认知。“他对人物理解得很透彻,极其细腻的表演让我相信他就是顾耀东。”

播出期间,有不少网友剖析剧中伏笔,黄琛没有想到自己藏的小彩蛋会被挖掘出来。“女作家丁放的人物设定,的确有借鉴张爱玲。”其中一条评论令她难忘。“剧本虽然很工整,却匠气有余,轻盈不足,但也因为这个,我看到了编剧的诚意。”黄琛坦言,这条评论一针见血,让她更加明确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虽然与白玉兰奖最终奖项失之交臂,但蒲维、黄琛都将这部剧作为自己编剧生涯的重要节点和起点。“今后不管做原创还是IP改编,以人和情感为核心的创作理念不会变。写让人相信并为之感动的故事才有意义。”黄琛说。“接下来,我们会写一个关于夏继成的故事,算是《隐秘而伟大》的前传。”蒲维透露。

该剧不仅主角演技在线,配角也都塑造得鲜明生动。福安弄里小人物的悲欢离合、顾家人市井而温情的日常、刑警二处弟兄们的命运沉浮……随着剧情的深入,一幅烟火气十足的民国画卷在观众面前徐徐展开。这样一部严肃主题的年代剧,兼具谍战剧的惊险刺激、职场剧的励志逆袭、还有偶像剧的逐梦青春。以丰富而多元的剧类元素,从不同的层面和角度,引发了观众对于理想与现实、渺小与伟大、小人物与大情怀的深刻思考。“人要忠于年轻时的梦想”,正是一个又一个夏继成、沈青禾和顾耀东们接力闪耀出平凡的微光,最终汇聚成了划破那个时代黑暗的希望之光。也让《隐秘而伟大》成为了观众赞不绝口的国产剧之光。

——陈征宇

没有降智的反派和女性角色,人物群像立体不脸谱化,每个角色都很饱满生动,细节对比设置很好,原创剧本实属难得。导演很擅长镜头语言的运用,构图、空镜、隐喻都太好看、太深刻。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需要顾耀东这样真实、美好的人,他也可以是我们每个普通人。李易峰的表演让我知道原来流量和实力真的可以并存。

——周斯越

民国戏永远滔滔不绝,是因为那个年代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是民国、谍战这些大标签一贴上,故事好像必须紧张刺激,必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隐秘而伟大》有另一种可能:让我们真切地进入那个时代去体会当时的生活。就像一个年的人物不可能说出“八年抗战就要开始了”一样,一个生活在年上海的普通市民,也很难预料到整个中华大地上即将发生的动荡和剧变。“大时代”是事后的定义,而身处其中的人往往无法察觉,人们依旧歌舞升平,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过着小日子。这才是当时的社会图景里,应该描摹的人间真实。

——小洞

这是一个成长型男主,但近来国产剧里成长型的人一开始的蠢萌,大概率只会被看到蠢。观众不喜欢也很难有那个耐心去看他的成长。但《隐秘而伟大》里的顾耀东很幸运,或者说他值得这份幸运。他是“混乱的情节推动者”,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对我党的地下工作产生什么影响。但他所坚持的“匡扶正义、保护百姓”不是口号,是一腔付诸行动的热忱。

——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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