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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网专稿90后,三进戛纳,戛纳国际电影节的评审组称赞他是“天赋过人的年轻导演”,魏书钧有着国内同辈导演难以企及的履历成就。
他的短片《延边少年》曾获第71届戛纳电影节短片单元特别提及奖;长片《野马分鬃》入围第73届戛纳电影节的官方单元,是年中国大陆唯一入围戛纳的电影;最新影片《永安镇故事集》则再度入围第74届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又在今年平遥国际电影展上斩获费穆荣誉最佳导演奖。
《野马分鬃》是魏书钧第一部通过院线与国内观众见面的电影,它所讲述的那些人与那些事,有魏书钧本人模样和身影,也有当下广大年轻人正经历着的青春印迹。
许多导演在电影创作起步时,都会拍自我,拍半自传性质的影片,将他们的成长往事投射到角色里,侯孝贤有《童年往事》的阿孝咕、《风柜来的人》的阿清,姜文有《阳光灿烂的日子》的马小军,而魏书钧有了左坤。
左坤的故事是这样的:他是录音专业、临近毕业的大学生,游荡在学校、家庭、女友、年轻导演的片场、实习打工之间,成熟的实践经验与大学老师的刻板教学时而产生矛盾,他野蛮生长,也横冲直撞,差点无法顺利毕业。他有一辆吉普车,虽然不知道未来在哪,但他知道一定要去远方,像一匹野马奔驰在远方的草原上。但到了最后,他更像是在打太极拳里的一招“野马分鬃”,打完了,仍困顿在原地。
魏书钧接受电影网采访,回顾起《野马分鬃》与当年青春,他说,“虽然知道那时候做了很多无因的反叛,有时候会给别人造成困扰,也会给自己带来困扰。但是我通过拍它,感觉那种不知所措,一去不复还了。”他想起联合编剧跟他说的话,“这个电影拍完,咱们这个青春就落幕了。”
青春的“夹角”
《野马分鬃》的诞生源自魏书钧一段发生在年的真实经历。他买过一辆二手吉普车,也有一段特别不靠谱的青春时光,本想开着吉普车去一趟内蒙古,但是一直没去成,后来把车也卖到了那里。
“我开始想,这个车在内蒙古的样子,它是在使用中?在放羊?还是就停在一个什么地方,报废掉了?我不知道,但这个车就是去到了那个草原,这是我一开始想把它作为电影的一个出发点。”
电影的开场是阿坤在驾校里学开车,和教练大吵一番,他气冲冲地离开驾校,之后开启了他的二手吉普车之旅。一路兜兜转转,也磕磕碰碰,最后不得不卖掉吉普车,结尾的一个镜头是阿坤局促地坐在出租车里。一匹奔向疾风的野马,最终仍受困规训在社会都市的车水马龙里。
起初,魏书钧用三天时间就写完分场剧本,提取了很多个人经历作为故事情节,但是他发现所有令他印象深刻或有感受的事情都堆叠在一起时,这种表达就非常不具力,“太不知道往哪打了,就好像是一段时光的纪录片或日记一样。”这种围绕一个人去展开的电影,有那么多侧面和角度,要着重去写哪些,魏书钧陷入困惑。
他找编剧、摄影师等主创一起来看剧本,提出各种各样可以挖掘的角度。他发现,最值得写的是“这个人当时的状态和他与环境的最大夹角,这才有最大的戏剧坡度。”因此,他决定把阿坤与外部环境的关系作为核心情节,去掉无关枝节,再重新修改故事。
魏书钧本想找一个和他长相和性格都很像的人来扮演阿坤,寻找合适的演员变得相当困难。直到他偶然看到侯孝贤导演的一段采访,讲述《童年往事》的选角失败感悟。侯导说因为那是他自己的经历,就想把电影角色和记忆中的原型去做对照,但越对照越发现他们有很多不同。因此他总结,找演员不要以记忆中的执念为参考,应该找一个大致相似的演员,演员身上的特质也能为电影带来新的创造。
这令魏书钧茅塞顿开,“我知道剧本中的阿坤其实是一个新角色,要和周游这个演员共同在摄像机的建构下完成它,电影最终实现了,观众看到的这个角色,他不是我,不是周游,也不光光是纸面上的阿坤。”
《野马分鬃》的镜头语言隐于无形,如果不仔细察觉,很难发现每一个场景基本上都是用一个镜头或最少镜头去完成调度,这种长镜头的场面调度是魏书钧和摄影指导一起定下的拍摄方式。
“这是一群年轻人的肖像,我们想用更大的景别,更客观的方式。我们选了一个超宽的镜头,后来裁掉了一部分,只用1:1.85,它的透视关系也更接近人眼真实看到的视觉维度。”魏书钧表示,“我想把三脚架作为剪辑台,三脚架每一次推,每一次摇,其实就代表了剪接。人在这个空间里的变化,语言的变化,我就用这种方式去完成。”
戛纳与大众之间的偏差
魏书钧十四岁以演员身份触电影视行业,大学就读中国传媒大学录音专业,但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当导演,拍电影,后来读导演系研究生,拍出毕业作品《延边少年》,在戛纳崭露头角,获得奖项荣誉。
自此,魏书钧连续三部作品都入选戛纳,受到国际认可。戛纳选片评审对《野马分鬃》做如此评价:“极简的叙事结构下是如空气一般自由的青春旅程,其颇具创意的情节超出了人们的预期,为华语影坛带来了全新的视角和力量。”
上一位屡次得到戛纳入围资格的中国大陆导演是贾樟柯。从陈凯歌、张艺谋等第五代导演在世界影坛的崛起,第六代导演转变书写中国故事的不同视角,到魏书钧这样90后的新生代导演。戛纳这座电影艺术的最高殿堂,似乎从他的电影里,通过现实主义的视野,找到了观察当下中国面貌,认识当下中国年轻人状态的全新路径。
我试图从魏书钧这里寻求他的答案,问他是否戛纳通过你的作品看到了不一样角度的中国电影?“你的角度我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无法复议这句话”,魏书钧说,“我无法去揣测一个电影节的决策层面,对中国电影的看法,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这样想。”他认为戛纳提供的是一个多样性的平台,让原本不被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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