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留白性叙事拍出平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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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的故事，《孔雀》的时代，《孔雀》的姐姐、弟弟和哥哥，他们的故事跌宕起伏，充满了矛盾挣扎。但再顾长卫导演的镜头下，一切事情都显得那么平常，平淡如水。导演通过大量的中景镜头、隐晦表达人格特征、避开矛盾冲突画面、重置性叙事等方式将电影中的三个故事讲出来，我认为这些手法，为观众留下了很多空白，想纪录片一样，把这家人的一生拍得更为真实和平淡。大量的全中景近镜头，为观众观察的角度留了白。《孔雀》里运用的全是生活化的景别，全景、中景、近景，接近我们生活中观察人的角度。影片的情节其实充满了矛盾和冲突，为了追梦而献出自己第一次的姐姐，一时气愤而想要谋杀哥哥的弟弟，储存烟盒子报复喜子的哥哥……拍摄这种情节导演完全可以运用多种拍摄手法，把电影拍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但导演没有这样做。影片中没有抒情的远景空镜头，也没有令人感觉突兀强烈的特写，甚至连摄影机的镜头运动也是慢慢地，慢慢地，就像拍摄一部平平淡淡的纪录片。大量的中景，客观、冷静，削减了导演的主观感情，让观众感到一定距离，让观众也冷静的观察这三个人的人生，虽然跌宕起伏，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特写，也没有远景，代表了导演没有刻意地想让我们注意什么，也没有想刻意抒发什么情感，他就这样静静地讲一个故事，兴衰好坏全靠看者自己评价。影片中，姐姐、弟弟和哥哥，是三种截然不同的人格，每个人都有自己极为强烈的特征。可是导演却在表达这种人格特征的时候留了白，他没有设计旁白来表达每个人的内心，也没有让每个人的台词喊出他们的“想要”，而是拍出了他们人生中一个个小片段，把他们的追求、渴望和软弱都展现在观众面前，让观众自己去评判。姐姐的极度的理想主义,在一个小片段就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渴望跳伞，在草地上看着走过来的英姿飒爽的伞兵，内心充满你渴望和羡慕。于是女兵摘下头盔后，我们发现，那是姐姐的脸。这种渴望，顾长卫导演没用旁，导演甚至没有改变画面的色调或光线，强调这是姐姐的幻想，留出空白，让观众自己去领会。但没有用任何滤镜和特效，却更能留给观众实在的致命一击，这种平凡人的视角，让观众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姐姐，深深地走进了姐姐的心理活动，让观众顿时明白了姐姐对离开小镇的渴望，明白了她对理想追求的狂热和炽诚。哥哥是属于在笨和残疾包装下的极度贪婪，利己、现实主义。一家人分糖这个片段可以明显体现出来，母亲把糖果散在桌子上，说道“一百零六块，去掉一块，除以五，每个人二十一块。还是老规矩，爸和妈，每人给哥哥十块，恁俩少拿点（指姐姐和弟弟），每个人给哥哥五块。”哥哥先是看着桌上的糖傻笑，随即拿掉母亲手里的一块。当看到姐姐给出自己的糖果少了一块的时候，他的表情由笑转难过。但最后分完糖之后，弟弟却目睹了哥哥却把自己的糖果扔给大白鹅吃。索取弟弟妹妹和父母的糖，却浪费给一只畜生吃。这是表达哥哥人格的突出一面，但全程除了母亲分糖的台词，就没有过多的言语。导演给观众留了判断的空白，但却又能很好地把哥哥现实利己的人格表现出来。这也正是导演的高明之处。至于弟弟，是一种放弃反抗的极度颓废主义。在这里，顾长卫导演只用了一个片段，就把这种人格活灵活现的表现出来。弟弟和自己的妻子说“要不你赚钱养我，我提前退休，养好身体，在家带孩子行不？”下一个画面，就转到弟弟在街上和退休的老大爷们一起下象棋的画面。灰衬衣，黑裤子，和老头们较真地为“互不让棋”而争吵着，旁边的老头甚至极其自然地叫着弟弟作“老高”，除了那一头黑发，弟弟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群退休老大爷。这个画面里，已经突出地表达了弟弟的精神已经与那些七老八十的退休老头无甚差别。年轻力壮的弟弟，却毫无违和地过着这种七八十岁的退休生活，不用过多的言语，导演已经把放弃反抗，颓废的，得过且过的弟弟的人格完全表现出来。姐姐的故事，哥哥的故事，弟弟的故事……每个故事中的每一个片段都在表达着他们不同的人生态度和作风，弹无虚发。但导演却没有用任何的台词或任何一种视听元素强调，留下无限地空白，让观众自己静静地去感受。顾长卫导演采用了重置性叙事，每讲完一个故事，就重新回到一家人吃饭的画面开始讲，使姐姐、弟弟和哥哥的三条线互不打扰。他没有采用多数的时间顺序，而是每个人一个小段。这样能让我们存粹地看一个人的故事，其他人是留白的。模糊时间概念，减少冲突，能更使观众存粹地看出每一个独立的人格。而且这种单向的视角，能使观众更有代入感，当讲到姐姐的故事时，注意力就全在姐姐，讲到弟弟时，注意力就全在弟弟……故事里主、配角分明，这些故事是他们姐弟三人的人生回忆录，导演很分明地让观众感受到了这一点，支离破碎没有逻辑感的叙事方式，更像一个人一生的走马灯，没有时间概念，却只有重要的事情排列再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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