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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从梦魇中苏醒,从黑暗中挣脱

来源:镜头 时间:2022/12/25

当彼特被带上了囚车,在周围的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他那双本来凌厉的眼里没有一点点生存的气息,绝望从灰色的眼睛里流出,充斥了整个画面。看着远去的囚车,逐渐消失在惨淡的斜阳里,摩根苍老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哀伤或者是愤怒,他缓缓的带帽子,说出了那句让我心惊的话。这句话,比那个让人震撼的结尾更让我无法忘怀,思绪无法抚平。我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我一直这么认为。我也知道现实生活不是童话,在光怪陆离的童话外表里面,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丑恶。人们向往着美好,所以淡化着丑恶。我没有真正见识过多么丑恶的事情,所以我也潜意识抗拒去想许多虚伪和腐化。但是,总有这么一些人,会赤裸裸的拨去那层美好的外衣,把有些糜烂呈现给我们,展示给本来不愿去承认的我们。真实的让人心惊,残酷的让人发指。让我们在“直面惨淡的人生”之后,会不约而同而又不可避免的去想这样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再去看待这个世界,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再去生活?

很多人说这是一部结局式的电影,即像《第六感》《小岛惊魂》那样仅是因为一个震撼人心匪夷所思的结局而神话了全片。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不认为《seven》仅仅是因为一个结局而让人记忆如此深刻的。导演从一开头就开始了铺垫,就开始了巧妙而精确的设计,使那种压抑,紧凑,悬念迭生的感觉一直慢慢的积累着,待到最后一刻无可避免的完全爆发,没有恍然大悟的醒悟,只有无以复加的震惊。正是由于如此,他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一个结尾而牵强的组织架构全片,而是通过那个惊世骇俗的结尾而升华了本来就思维缜密的影片,从而使《seven》达到了同类影片无法企及的高度。同时,这也是我最欣赏本片的地方。大卫米尔斯是一个年轻气盛的警探,他因为工作上的失职而被调到了纽约的一所警署。在那里他迫不及待的想接下一个大的案件,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其实从开始的一系列场景我们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大概性格了,有些不羁,有些浮躁,容易冲动但对待工作却有股拼命的冲劲。当然,外表的冷峻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温柔和善良,他爱他的妻子翠西。印象深刻的是刚搬到新的办公室时,妻子突然来的一个电话,让米尔斯措手不及,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自己温柔的一面,但是又不忍责怪妻子,只好小声的在电话里轻声抚慰,挂断电话后还故作镇定的看看身边的搭档有没有注意到。看到这一幕我们不禁会心一笑。当他回到家后便冲进房子里去找他的“孩子们”,当看到他和几只狗在尽情的嬉戏,完全没有任何平日的矜持的时候,我们又发现了他孩子气的可爱一面。就在这样一个好胜的人的心中,其实家庭比工作和地位更重。导演从这时候就开始酝酿有些气氛,因为影片最后的选择,和他的性格有着直接的关系。

大卫·芬奇的这部《七宗罪》是惊悚犯罪片中最著名,最经典的电影之一,整个影片讲述了一个涉及基督教教义中“七宗罪”的恐怖连环杀人事件,以上的片段就是节选自其中惩罚“饕餮”罪的第一宗杀人案,这个案件是影片中七次谋杀中刻画最细致,效果最震撼的一场,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为了制造杀人现场强有力的压抑和恐怖气氛,导演布置了阴雨但明亮的室外和昏暗窒闷的屋里光线上的对比,在屋内主要光源是墙上壁灯发黄微弱的光,以及两个角色手里的强烈但是光圈很小的冷色调的手电光。而且手电光可以随着两个角色注意点的不同而随时指向不同的地方,表现性非常强。此外整个场景是处于破旧逼仄的公寓内,场景内到处堆积着肮脏的杂物,加上身处其中的两人表现出的沉重,厌恶等表情,都加深了观众对这个杀人现场的压抑恐怖气氛的感受。但是这还不够,为了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用镜头流畅叙事并且烘托气氛,导演还使用了大量的中近景和跟摇镜头运动。就镜头的景别而言,几乎所有的镜头都是中景和中近景,这是表演性场面的常用景别。

由于没有全景镜头,镜头始终处在沉默的人物和脏乱的家具充满整个画面的拥挤状态,在视觉上造成了发生凶案的室内狭窄,压抑的效果。此外,整段只有极少的两个特写镜头,分别用来突出强调尸体局部的细节,和用警官威廉的特写来展现他的心理活动,并调节画面节奏。近景和特写的缺乏,使得现场和场景中的角色始终和观众保持一定的距离感,配合角色的表演,使观众感觉到冷漠疏离和压抑沉重,增加了对这场可怕残忍凶杀的临场感。并且为了表现此时大卫和威廉之间那种陌生,对立的相互感情,这两个角色很少出现在同一镜头画面里,即使是正反打镜头,两个人也单独出现在镜头中。这时由于大量中景的使用,令本来身处同一狭小空间,距离并不远的两个角色看起来中间隔着很远距离,有非常疏远的感觉。从镜头的运动来看,导演运用了大量跟摇镜头和推镜头,使观众的眼睛始终盯牢在被跟摄人或物体上。由于跟拍的手法灵活多样,使狭窄的拍摄空间得到充分利用,细腻地表现剧情发展和场景的细节,让人如同站在原地环顾、打量周围的人或事物,令观众对凶杀现场的肮脏狼藉,沉重恐怖感同身受。同时令固定机位拍摄的镜头富有运动感和节奏,在视觉上弥补了大量同景别镜头可能造成的单调感觉。

而且由于这些跟拍镜头大多随着人物动作或注意点的改变而运动,所以还展现人物的性格不同。由于两个主要角色中警官大卫年轻而活跃急躁,警官威廉年长而沉稳抑郁。所以在场景中大卫的动作要比威廉多,并说大部分台词。大卫出现的镜头运动的幅度也相对较大,镜头运动速度也较快。而威廉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并在观察中沉思,所以动作都比较缓慢细致,他出现的镜头大多镜头运动速度较慢而且稳,以他和大卫一动一静的对比,表现威廉富于智慧和经验,经常思考的个性。即使在之后没有镜头运动的正反打镜头中,两人也以这种动作和台词上的动静对比来强调和表现两人迥异的性格。而且在镜头剪接方式上,这一段落一律使用了切镜头,这样当处于不同镜头的两个角色互相说话沟通时,没有镜头运动或者是人物的运动来使两个人物之间有直接的互动和交流,两个人都是其中一个在对处于画外的另一个作出反应,这使同一房间里的两个人仿佛处于不同的独立空间,不仅增加了场景中沉默压抑的感觉,而且间接表现了两个人之间冷淡的互相关系。从景深上来看,为了使这段发生在狭小空间中的情节画面更富于层次感、纵深感。导演对画面的层次作了细致的划分,保持了场景的层次始终在四层到五层左右。并通过两个角色在场景中的纵深运动和交叉重叠的位置移动来表现景深。比如在开始两个警官踏进尸体所在的房间之前所穿过的“几”字形走廊,有两人从画面深处的后景走到前景,再向右出画的表现。在房间里两个警官在调查中也常常分别处于不同景深,并在前景布置受害者尸体或场景中家具之类的次要物品,用以陪衬主体的动作,或组成戏剧环境的一部分。所以前景一直保持相对静止,以强调中景和后景两个角色的动作,创造画面立体和纵深的空间感觉,并平衡构图和美化画面。而且位于前景的物品都以冷色调为主,比如手电光下反射冷光的尸体,金属制品,凌乱餐桌上的陶瓷,以及两个警官手中一直照向镜头的冷光手电。这不仅更突显冰冷压抑的死亡氛围,同时更和黑色轮廓略微偏暖的中景,以及偏暗发黄的暖色调背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加深层次感和空间感,突出场景的气氛。

我不由自主的想,也许只有凶手才是对的。Pitt在去郊外的车上说凶手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殉道者,Pitt错了。也许作为一个美国主流意识形态——工具理性主义下培养出来的警探,作为现代民族国家庞大国家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Pitt不可能理解,只有真正追求智慧的人,才懂得放弃自己的生命,才敢于放弃自己的生命。苏格拉底如是,王国维亦如是。凶手用他自己的生命,完美的阐释了七宗罪,当Pitt最终连开数枪打死他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映衬着飞溅的鲜血,我想到的是destinyduty(宿命、使命)。七宗罪不仅仅是人类的原罪和本罪,更是人类的宿命。在电影的末段,在所有人都关心扳机的时候,我更多的注意到,Pitt实际上代表了古希腊悲剧最伟大的成功之处:淋漓精致地描述人类在与宿命抗争时那种苦苦挣扎过程。我们甚至可以把Pitt开枪前的那段特写镜头和雕塑《拉奥孔》来对照着看。当整个社会已经陷入无可救药的田地时,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敢于直面、挑战和呐喊。海德格尔说过,尼采在人类的房顶上跳着,喊着,人们以为他是疯子。然而直到今天,我们才依稀感觉到,其实,真正疯狂的是我们自己。目前正值四川大地震的举国哀悼,联想起地震中罹难者的惨状,联想起近三十年来中国环境发生的变化,我们人类,也许真的该静下心来,仔细聆听来自大地母亲的哽咽声音,仔细凝视来自历史长廊的智慧结晶,无论是耶稣,穆罕默德,佛陀,抑或,咱们的孔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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