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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导演花箐,揭开八角亭谜雾的幕后之

来源:镜头 时间:202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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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袁飞(段奕宏饰)对这桩陈年旧案的愈发深入,新的嫌疑人也逐渐一一浮出水面....至此,《八角亭谜雾》向着真正的谜底越走越近。

作为“迷雾剧场”第二季的第一炮,《八角亭谜雾》的各项数据飘红,剧情谜团令观众欲罢不能。不论是氤氲水乡,还是心理悬疑,亦或是家庭伦理的融入,都带来了足够的新鲜感。

在已有的前六集中,创作者似乎不急着向观众亮出凶杀案的底牌,而是循序展现了命案带给当事人的心理创伤,和绵延不断的家庭“余震”。每个人都心态失衡,每个人都行事“乖张”,每个人都情有可原,每个人都不曾放弃。

破案的进程尚未全面展开,但基于人性的挣扎却震撼人心。如何在叙事中抓住观众,如何通过视听语言营造心理悬疑?影视独舌对话《八角亭谜雾》的导演花箐,一探究竟。

悬疑剧与生活剧的类型交融

《八角亭谜雾》并没有刻意编织一个晦涩难懂的犯罪故事。

剧中有相隔十九年的两个时空。十九年前,玄珍离奇死亡,玄家所有人的生活脱离原本的轨道;十九年后,玄珍的侄女玄念玫逐渐长大,危险似乎又在临近。又一起凶案发生了,玄家人再度被卷入爱恨的漩涡。

《八角亭谜雾》并非单线叙事,而是通过不同家庭成员的视角,不断重演同一件事的始末,还原出一个复杂的社会生态系统。对于花箐而言,这恰恰是当初剧本打动他的地方。

此前,花箐拍革命历史题材的长剧比较多,还没尝试过网络短剧,但他很喜欢悬疑剧,有创作冲动。从年10月接下导演任务,他就投入到了围读剧本、选景复景、选角、拍摄的工作中。

剧本由总编剧王小帅打磨了四年,非常成熟很吸引人,大多数演员也都熟悉,很有默契。

《八角亭谜雾》于年4月26日开机,前期拍摄用了66天。一部12集的短剧,这个周期够了,工作量也不算大。真正带来挑战的是此起彼伏的疫情。

花箐一直坚持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八角亭谜雾》全部是实景拍摄,在绍兴选取了大量外景入画。比如学校、派出所等,但因为疫情的反复还是遇到一些困难。

花箐的剧基本上都是手持拍摄,这样才能即时捕捉,捕捉到表演的全部精华。外景的变化提出了随机应变的新课题,他们重新找景,通过运镜技巧和拼接剪辑解决了这个难题。

花箐自称是一个“素材导演”。拍摄时,他不限制演员的发挥,从不同的角度取景,通常要拍很多条。“比如一个镜头我拍十条,不是说我只要这最后一条,而是我要把这十条中最精彩的部分剪出来,最终拼成一场戏。”

因此,他的剧素材量很大。《八角亭谜雾》的后期剪辑用了88天。也是在这个阶段,《八角亭谜雾》的呈现方式进一步明确——不简单直接地陈述故事,而是通过对人物前史的交代,将人物关系和案件细节嵌置于影像之中。

“其实谜底不是一下子揭开的,我希望能够通过每个人不同的视角来一点点抵达最终的真相。而且,6集以后,我们就提速了,多线交汇,层层剥笋。”

《八角亭迷雾》中悬疑线和家庭线扭结而行,前6集中更加侧重家庭关系的铺陈,“过瘾”的戏分留在了后半程。

很多带有暗示意味的镜头,后期都剪掉了。他不想让镜头语言过于直给。比起重物落入水中时激起的水花,他更愿意描写远处泛起的涟漪。

《八角亭谜雾》中没有重复镜头,包括对于犯罪现场的闪回镜头。“我们拍的时候,就拍了每个人的视角,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案发那天的事情。”

实际上,娓娓道来的家庭戏分不断积蓄能量,把观众的期待值调到了最高。同时,由于社会关系和人物内心的丰富性,后6集剧情的走向出现了更多的可能性。

江南水乡的躁动感和神秘感

南方小城里,乌篷船飘飘摇摇地驶在小河中。石板坡与城市街道交汇。八角亭下,两桩罪恶逐渐合流。而南方的氤氲水汽,被一一装进了剧集中。

对于悬疑类型剧而言,影像是氛围感制造的关键一环,而取景地,不仅仅是作为角色的所在地和故事的背景,亦是视觉美学的集中呈现。

绍兴是一座保留着新旧交替特质的小城。“你说它现代也可以,说它复古也可以”。这也是《八角亭谜雾》的特色所在。

第一集,朱胜辉骑着摩托追着念玫,从学校到昆剧团,镜头从现代化的高楼大厦,逐渐转移到了陈旧却饱含意味的老城。

“我觉得选择水乡的前提,是拍出水乡背后的东西。”所谓背后的东西,一方面跟玄梁(祖峰饰)的人设有关。十九年前,玄梁因没有接到放学的玄珍,为此他自责不已,便将自己封闭在老城区。

另一方面,这种新与旧的交融,也连结了两桩命案。花箐没有用过度的滤镜或色调对比,来呈现时间的转换,而是由镜头语言自然完成这件事。

区别于纯事件性的犯罪悬疑剧,《八角亭谜雾》更注重人物关系和心理活动,而相较于纯粹探讨心理冲突的剧情片,又有更多的事件性和矛盾冲突。

营造悬疑感,剧中大量使用了抽帧拖影镜头。这来源于纪录片《东京噪音》的启示。在这部纪录片中,东京这种城市是繁华的,人是躁动的。经过镜头语言的处理,里边人的脚步都加快了。

而手持镜头,则将剧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外化并放大。在大力(白宇帆饰)找木格(屠芷莹饰)了解情况的那场戏里,手持镜头的特写和抖动,起到辅助叙事的作用。“镜头直怼角色,像是观众用警察的眼睛看着她,她眼神里的一切都是很鲜明的。观众也能直接判断,她说没说谎。”

这实际上是让摄影机充当了与剧中角色交流的人。“并不是我想要晃动镜头,而是用这种运动的方式,帮助观众接近人物的内心。”

这种拍摄方式,给了演员更高的自由度,对演员的表演要求也高。《八角亭谜雾》集合了大批实力派演员,像段奕宏、郝蕾、祖峰、吴越、邢岷山等,他们对于角色的理解和表达,都是独特而鲜明的。多机位手持摄影不会打断他们的表演,镜头会记录他们流畅、真实的情感表露。

《八角亭的谜雾》中小桥流水和昆曲国粹,在花箐的镜头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神秘感。而活动其中的人物,都有一颗躁动的心。观众很容易把自己代入其中,为剧中人牵肠挂肚。

从《我的兄弟叫顺溜》到《八角亭谜雾》

花箐入行以后,干了多年的电影摄影师。年,他有机会拍了第一部电视剧《我的兄弟叫顺溜》。这部剧后来成了战争戏黑马,年在央视一套播出时创下极高的收视纪录。

从此,花箐开始了他的电视剧创作生涯。“电影和电视剧其实都是拿着摄影机讲故事,只是电影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磨戏、去表达,但电视剧就需要你迅速判断行还是不行。”

随后,他拍摄了《远去的飞鹰》《上阵父子兵》《最后一张签证》等作品。

流量时代的到来,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减少了拍摄计划,但并没有停止探索。他通过《海上繁花》,尝试了当代都市爱情剧。

这一次,《八角亭谜雾》的拍摄中,他不再追求过多技巧性的东西,而是尽可能返璞归真。

这些年,电视剧的播出介质在变化,从电视端到电脑端再到手机端,观众审美取向日趋多元。但不管观看方式如何变化,人们一直在追剧。很多年轻人,上下班途中刷手机追剧,回到家里还用投屏的方式追剧。

流媒体的介入,丰富了剧集的题材类型,提升了叙事节奏和影像标准。尤其是在悬疑罪案剧方面,已经有过三次发展高潮:从初代的《暗黑者》《心理罪》到《无证之罪》《白夜追凶》的第二次浪潮,直到去年爱奇艺迷雾剧场破茧,矩阵突围。

花箐一直在留意互联网时代剧集发生的种种变化。当老同学王小帅带着《八角亭谜雾》希望一起合作时,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创作者的行列。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好故事永远受欢迎。如何让故事更精炼,视觉更绚丽,观众更享受,是花箐始终都在探索的命题。《八角亭谜雾》也许是他新创作阶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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